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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人物报道精彩好看——关于人物新闻的民间探索
作者:林林夕夕     来源:西祠胡同     更新时间:2007-6-25 10:41:15

  人物报道是每个记者都要面对的,相对于日常新闻事件对人的采访而言,人物报道,是就某个新闻事件或新闻人物本身展开的专题报道。自报纸在中国出现100多年来,关于人物报道的专著只有一本,而且是经验总结式的,大学里的新闻论著里也没有专门的人物采写的内容,最多就是人物通讯里泛泛的有所提及。那本经验总结式的著作就是去年出版的《南方周末人物报道手册》,它确实对记者很有启发。另一本与人物报道有关的《面对面对面》,虽然说到了人物采访报道的许多案例,但更多的是央视《面对面》栏目的一种自我推介,算不上人物报道专著。

  一般刚工作的年轻记者是很难有机会做人物报道的,因为它对记者的提问水平和技巧要求非常高,特别是名人伟人以及公共人物的报道,新记者单独作战的可能性很小,但普通人物的报道则有机会。

  那么,什么样的人物能成为新闻,成为报道对象?我们如何采访如何写作?有没有规律性的东西?有没有特别的技巧?

  一、哪些人物能成为新闻

  《南方人物周刊》的副主编徐列在《南方周末人物报道手册》里把人物报道

  分为三种类型:新闻人物、公共人物和民间人物,我很赞成。但根据一个人物之所以值得报道的原因和人物自身的新闻价值,我把人物报道分为名人伟人、公共人物和普通人物三种。

  1、名人伟人任何时候都是新闻,它的价值在于人格魅力和他们的事业成就。

  意大利记者法拉齐就是一位善于采访名人伟人的记者。她采访过邓小平、基辛格等一大批世界政要,这些人物的新闻价值不言而喻,而且因为这些人物的显赫性和影响力,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是新闻。里根在世时是新闻的中心,去世也成了重大的新闻事件,影星梦露去世这么久,关于她生前死后的事还时常成为媒体的头条。

  2、公共人物因新闻事件的发生而具有新闻价值,它的价值在于公共人物对

  社会的影响力。这些人物包括官员、艺术家、公共知识分子等等。他们本身新闻的价值不大,但很多有价值的新闻与他们有关,他们是新闻事件的参与者、策划者、反对者,因为他们的公共性,所以他们在新闻事件的一举一动都能成为新闻。如非典时期的北京市代市长王岐山、科学家钟南山,如经济学家吴敬琏、台湾作家龙应台等等。

  3、普通人物因为经历和遭遇而成为新闻,它的价值在于它的故事性。如大

  学生马加爵、西安体彩宝马案中的刘亮。前者要是没有杀人,恐怕永远不会成为舆论的中心,后者不是因为体彩中的造假,也不会成为新闻人物。

  二、采访的通则

  三种不同类型的人物采访有没有可以通用的技巧?在采访中,我们会碰到两种情况,一种是常规式的预约采访,一种是突发式的即兴采访,前者需要充分的准备,后者需要机智、需要一语中的的提问能力。

  先说说常规式的预约采访,它的准备工作可从以下着手:

  1、可能多的了解被采访对象,他的生平、价值观、作品、业绩,特别是最

  新的动向,可能的话请他提供一些材料,或请他建议寻找哪些有用的材料。有一次,《南方周末》记者朱强要采访龙应台,将相关问题发给她,但被婉言拒绝了,因为他提的几个书面问题不够好,很多是龙应台讲过的。朱强之前采访过龙应台,关系比较好,就直接向她索要相关资料,特别是龙应台最近发表的文章和接受的访谈内容。朱强一看龙应台提供的最新资料才发现之前提的问题确实很粗糙,便做了进一步的修改,最后《罢政治课复作家身》成了大陆在龙应台辞去台北市文化局长后影响最大的新闻。

  2、拟定采访提纲,设计问题。问题的拟定是建立在对采访对象的了解上的,

  问题的设计不应过于琐碎,最好是在拟定问题时,要先问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围绕主题和采访目的设计问题。

  3、准备好录音笔,主要问题了然于胸。这样做的好处是防止你拿出采访本

  时,对方突然产生戒备心理,回避许多重要的内容,甚至中断采访。

  至于即兴式的采访,更多的是在记者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偶遇采访对象。这种采访比预约式采访难度大,它要求记者一句话问住对方,或者引起对方说话的欲望。

  1、准备是同样需要的。这种准备可能更多的是平时在阅读和生活中的有意

  无意的关注,当然如果有个预判,平时做些资讯收集自然更好。

  2、因为事先没有设计问题,最好根据当时的场景提问。

  3、抛出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吸引他的注意力。我记得1998年,凤凰台的

  主持人吴小莉在朱总理记者招待会结束后,遇到朱总理,她立即掏出人民币举起来问道:朱总理,人民币会不会升值?她举人民币的举动和问话都引起总理的关注,总理停下脚步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是一种急中生智的采访,可以看出吴小莉的机智。

  三、不同人物的采访技巧

  在人物采访提问方面,《南方周末》编辑杨瑞春有一番体会,她说:针对不同的采访对象和在谈论不同话题的情绪,应该有不同的采访方式和采访手段,有时候是挑战,有时候是引导,有时候甚至需要“别有用心”的赞美……比如说到攻击性姿态,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你采取这种姿态对待呢?你不可能用这样的姿态来对待一个显然德高望重、人格高尚的长者,也不可能用这样的姿态对待一个弱小谦卑、平凡朴素的百姓,也不可能用这样的姿态来对待一个心里脆弱、神经敏感的女士。

  1、名人伟人

  a)尊重、不卑不亢,平等对话。任何新闻采访,作为记者都有一个立场,

  政府希望记者站在他们一边,以官方的立场来提问和报道,有人则认为记者应该有一个民间立场,但这样的立场对名人伟人的采访会让人感觉记者在打探小道消息。作为记者,他的立场应该是媒体自身的独立立场,不卑不亢,在尊重的同时,追求平等对话。

  作为记者,无欲则刚,无所求也就无所谓,所以面对伟人名人不能有畏惧心理,不能卑微。

  b)语气平和,问题有价值。很多情况下,记者面对名人和伟人,过于客气,

  以致一些真正有新闻价值的内容,因为问起来比较尖锐而不敢问。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用诚恳的方式,平和的语气,把你的问题说出来,一般对方不会拒绝,即使拒绝也没关系,因为只有把问题提出来了,才有得到答案的可能性。

  c)质疑。质疑是记者必备的素养。著名的新闻访谈记者王志说:“质疑是我

  的一种追求。”曾经有位采访对象被他质疑追问地发火,最后不得不中断采访。

  法拉奇的闻名,和她的质疑她的极具攻击性的采访有关,她的采访是存心要

  人烦躁不安,包括以色列总理沙龙、美国国务卿基辛格等国际最有名的政治人物都领教过她的厉害。基辛格当年为了促进越南停战而牵头举行巴黎和谈,法拉奇来采访他,他回忆说,那场对谈是“我和新闻界打的交道中最具灾难性的一次谈话。”法拉奇一会儿咄咄逼人:“你不是个和平主义者,对不?”一会儿又倍加谄媚以诱使基辛格钻她的圈套。基辛格说,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独自骑马领着一支旅行队走进一个狂野的西部神话”的牛仔,这话被法拉奇抓住,基辛格被追问得下不来台以致想收回这一说法。不料法拉奇已经把访谈录了下来。

  2、公共人物

  a)反问、追问。我们现来看非典时期王志采访北京代市长王岐山。

  王志一上来就问了一个非常难堪的问题:“发布会记者问的所有问题,都不是你最害怕的问题,你最害怕问的问题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接下来,王志是怎么追问的呢?

  他问:医疗条件本身,有一个估计让我们非常的不乐观,他们觉得北京现有的医疗条件,能够接受感染病人的底线就是6000人?

  王岐山说还需要观察两三天。

  王志马上问:如果人数继续增加,真的达到6000人的时候,北京市有没有能力收治所有被感染的非典病人?

  b)探讨。这种方式是在友好的氛围中进行的。如果你的采访对象愿意说,

  而且很友好,那你千万别只让他一个人说。《南方周末》的杨瑞春在采访吴思的方法就是一种探讨的方法。不过,使用这种方法前提是,记者必须具备探讨的本钱,即具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知识储备。我们来看一下她的采访:

  记者:是不是可以说,潜规则讲的是“官场”,而血酬讲的是“匪道”?

  吴思:其实胜者为王败者寇。很多官家的东西追溯本源,也是来自血酬。刘邦和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拿什么激励将士卖命?想想现在拼人力资源的高科技公司,他们拿什么激励员工卖力?给员工一些期权,干好了,将来公司上市,大家手里的股票增值,人人发财。……在相当大的程度上,皇粮国税就是创业血本家打天下的回报。

  记者:看你的第三本书的时候,我觉得很有启发,但是又有点失望。

  吴思:为什么?

  记者:在《潜规则》这本书里,你告诉大家的是一个很新鲜的东西,就是说,这种现象,这种规则,大家都注意到了,或者有意无意地身在其中,但是只有你把它以这样的方式拎了出来,真让人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血酬定律》这本书里,你讲到了“元规则”,也就是暴力决定一切的原则,这是深了一步,但是这不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原则吗?不就是我们平常所讲的“物竞天择”的原则吗?所以我觉得你到了“元规则”,讲出来的是大白话,是常识。

  吴思:在我的自我感觉里,血酬定律其实比潜规则更精彩,说出了更要紧的东西,而且是“人人心中之所有,人人笔下之所无”的东西。……有了血酬定律,就可以计算暴力的价值了。在这个基础上再讨论元规则,它就不再是一种模糊的常识,而是可以证实或证伪的知识。

  记者:可是所谓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不也是如此吗?你能不能更明确地谈一下元规则和丛林规则的差别?

  吴思:关于丛林规则我没有系统的了解,我只看过英国哲学家霍布斯所写的《利维坦》,他很强调暴力,著名的霍布斯丛林,就是人人相互为敌,互相抢劫偷盗的社会。……霍布斯的这个理论还是建立在契约论的基础上,大家协商办事,而我认为这个基础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真实的历史恰恰是打你没商量,我所谓的元规则恰恰是暴力最强者说了算,而不是作为西方社会理论主流和基础的契约论。

  记者:你怎么定义你写的这种文体,当我们看《潜规则》和《血酬定律》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疑问,它是学术论文?是散文?还是有点《厚黑学》似的劝世文章?总之,它有点四不像的感觉。

  吴思:我一直不知道我是什么,有人说我是学者,我说我没那么大学问,人家学者做一个朝代,所有的人物关系、历史事件都是扎扎实实研究,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研究透任何一个朝代。我也不是作家,也不是记者,可是我觉得我返璞归真了——庄子怎么写作?孟子怎么写作?你说那是文学,是寓言?是历史?还是谈话?那时候文体还没今天这样的分类,只是想说什么,就把它说好就是了。我觉得我这么讲东西能讲好,而且大家还喜欢看,那就这么写,管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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