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鳌论坛前一天,央视经济频道国际化圆桌会议,我和芮成钢的名牌碰巧挨在一起。入座前,芮成钢瞄了一眼名牌,走上前来,客气沉着地向陌生的我说,"凯雷兄,你好!"
首次迎面撞来的芮成钢,不像是那个掀翻"故宫星巴克咖啡屋"的网络风暴中的博主,不像是那个在G20峰会上提问美国总统奥巴马的令人瞩目的记者,更不像是传说中那个咄咄逼人的风暴主播。
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对央视经济频道从去年开始有了新的切身感受,央视经济频道从金融海啸中崛起,正在打造"经济中国"的新形象。我的发言就从芮成钢说起,芮成钢在G20峰会、达沃斯论坛上造访西方大国政商界领袖,问答互动中的大气与机智,让经济中国这曾经笨重的大象,在风口浪尖上变得轻盈灵动,长袖善舞。有媒体老总给芮成钢的定位是既有旧词"民间大使",而我心里略一沉吟,脱口而出,"央视经济频道在金融危机中的表现,已经不是亲善交往可以概括,只能用新词来定义它,那就是'媒体外交',它是'公共外交'的重要部分;'经济中国'的新形象不再依靠文化歌舞那种'软实力'来打造,是'经济中国'自己真正开始发声了,芮成钢已经被定在这个恰如其份的位置上,经济频道国际化战略已经启航。"
郭振玺:"媒体外交"打造"经济中国"新形象
"媒体外交"这个词,在我脑海中闪现于2001年911那一天。
当天,美国国贸双塔遭遇"人肉飞机"的袭击,这一天,央视没有声音。
当天,金融炒家索罗斯置身北京论坛,我上前采访他,不谙英语兼懒懒的我,听着索罗斯沉闷理论的自言自语,这一天,看不到央视的身影。
在这个关键时刻,凤凰卫视在这重大历史机遇中脱颖而出,"有大事必看凤凰"成就了一个新的媒体时代。
七年以后,当"媒体外交"带着火花激荡而出时,那就是芮成钢在G20峰会时提问奥巴马的一刻。往前回溯,顶出这精彩一刻是"经济中国"国际形象启航的力量。
2008年9月,央视经济频道推出"直击华尔街风暴",是谁这样具大胆识启动这个冲破时段、主持人等种种限制的大手笔?用频道总监郭振玺的话来讲,那就是"不敢想象,如果当初没有启动这个节目,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我们今天真的要下岗!"
郭振玺这个大手笔、大气象的力量,一直冲到今年达沃斯峰会上。央视四人小分队依托后方强大的力量,访问百名商界领袖,创下"经济中国"国际舆论舞台的新纪录。"看全球经济大事,必看央视"呼之欲出。
这个力量,终于成就了这"经济中国"征战国际话语权的经典的一刻。
芮成钢提问奥巴马,这里包涵着媒体国际化中"公共外交"的秘密。
圆桌会议上,芮成钢有关幕后亲历的讲述,复原了已为人知的电视中的问答场景,更揭密了不为人知的幕后。
在G20的峰会奥巴马记者会上,关于中国的问题,芮成钢以艰苦的前期筹划抢走了话语的主导权,这已成为人所皆知的精彩案例。而如何设置议程,如何说服奥巴马接受并回答,这才是芮成钢要接受的大考。
芮成钢:"persuasionpower"征战奥巴马
奥巴马在回答芮成钢提问时用了6分钟,比其他媒体多一倍的时间。芮成钢不但用美式幽默和中式智慧说服奥巴马回答两个问题,而且用幽默、坦诚的挑战式提问,让奥马巴不得不为芮成钢所言的"糟糕的本土政治"做辩解。
芮成钢的第二个提问前的铺垫,先幽了奥巴马一默,芮成钢说:"虽然我们一直在讲全球性的对策,但政治本身却是非常本土化的,正如您刚才一直优先选择美国和英国的记者提问,不过这倒没有什么"。这最后一句"whichisOK."似替奥巴马"解嘲"之语,令奥巴马也自嘲一笑。
但芮成钢之剑随之而来,"我的问题是,您如何确保糟糕的本土政治不会干扰或消极地影响到正确的国际经贸往来合作?谢谢,总统先生。"
在幽默礼貌的氛围里,"糟糕的本土政治"对国际经贸的影响的提问核心浮出水面。
奥马巴虽是幽默高手,但这个绵里藏针的挑战令他如鲠在喉,对付第一个提问(有关中美关系定位的关键词)的太极招式已然失效。奥巴马不得不以大量时间来解释"美国梦"的正确性以及与全球经贸紧密相联的事实。
这个忽然保守的"美国梦"与大势所趋的"全球化"之间的诘问,我相信是多少外交官做梦都想直面挑战奥巴马的兴奋点,更是奥巴马未来执政中横亘其心间、飘忽其大政方略中的大心结。
我相信,未来四年,奥巴马处理外交内政将时时面对芮成钢的诘问,这个诘问里的秘密,用我生造的一个词形容就是"persuasionpower"。芮成钢的提问为G20峰会、为奥巴马不但设置了一个特殊的中国议程,并用巧妙兼具挑战性的提问说服奥巴马给予充分的重视与回答。
这是央视启动国际化战略的尖峰时刻。
这是"经济中国"这经济大象,自主发声的一刻。
这是央视"媒体外交"的一步,但也只是漫漫征途的第一步。芮成钢很清醒,他说:"中国媒体什么时候能像郭振玺总监所言,比如一个重大的发布会,没有中国媒体就没法召开。"
当我曾经为提出"媒体外交"的概念而欣喜时,"两会"上,我遇到全国政协委员孙萍女士,她对"公共外交"的阐述令我震撼。她的建构令我对"经济中国"形象的塑造的思索更推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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