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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字何以成新闻——关于“悬疑新闻”的思考
作者:佚名     来源:新闻实践     更新时间:2009-3-31 9:18:22

  在现代汉语中,“或”字有可能的意思。而我们对于新闻概念的理解,是新近发生的事实的报道。“可能”是指时下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新闻要求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从这个意义上理解,“或”字很难和新闻联系起来。但是,在今天的许多报纸上,“或”字新闻却渐渐多起来。笔者简单统计了一下北京出版的新京报,仅2009年1月,标题上带“或”字的新闻就有14篇,其中有5篇还是版面的头条新闻。可见,“或”字新闻已经并正在成为新闻采编中的流行现象。“或”字新闻,其实是指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新闻的一种预测。它是根据已经发生的新闻事实对“悬而有疑”的趋向作预测报道。从这个意义上讲,也可以把这种新闻形式称为“悬疑新闻”。

  “或”字已经成新闻

  “或”字出现在新闻标题中,不是当代媒体的“发明”。笔者曾经在新闻史书中看到,近代的申报和大公报上都有过“或”字新闻。但它在新世纪的大量出现,却有着不同的意义。今天的“或”字新闻,在范围上要比过去宽泛得多。就笔者浏览一些市场化报刊后的分析,在经济报道中它大多出现在经济局势预测或企业人事变动等方面。前者更多的是对经济局势的估计,尤其是对经济政策落实情况的评估。比如《房价或跌至2006年至2007年间水平》,《索尼或出现14年首次全年亏损》,《大旱或使小麦减产两成》等,均以“或”字来预测报道经济局势的。后者则大多是对企业人事变动的猜测。比如《鲁宾辞职花旗董事长或下台》等。企业的人事变动是大家关注的,尤其是上市公司的领导。但对这类人事变动的猜测,如果失之偏颇,就可能对企业经营乃至社会舆论产生负面作用。

  “或”字新闻与“将”字新闻

  “或”字新闻在本质上说,是对即将发生的事件的预测,这就让人自然地想到“将”字新闻。在我们的日常报道中,“将”字新闻同样是很多的。比如在政策宣传中,会把尚待落实的政策内容作为新闻,如《全国最低收入标准将大幅提高》等;在工作报道中,会把尚未到位的工作部署作为新闻,如《全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要点确定将深入开展严打整治斗争》等。虽然都是未来即将发生的新闻事实,但是,“或”字新闻和“将”字新闻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两者最大的不同点,是报道指向不同。笔者仔细研究了新京报等报纸上出现的20多篇“或”字新闻,感到“将”字新闻所指的是确定要发生的事实。比如,2月8日发表的《纺织产业振兴规划将有力促进产业升级》,这是根据国务院审议并原则通过的纺织工业调整振兴计划而获得的新闻。根据这个计划,产业升级的事实必将发生。

  “或”字新闻指的是发生某种事实的可能性,报道的事情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有一条关于北京地铁的“或”字新闻,标题是《地铁14号线或西延至王佐镇》,消息来源于丰台区人大会上。14号线西延是丰台区的一个设想,没有得到有关城市规划部门的确定。所以,这个事实是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的。而同样一条城市建设的消息则是“将”字新闻:《西长安街道路将拓宽》,这条消息的来源是北京市西城区市政管委会主任的工作介绍,这个事实是必将发生的。

  再一个是新闻“立足”根据不同。“或”字新闻和“将”字新闻都是预测新闻,是告诉受众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但这个事实是通过什么来确定的,两者的要求不同。“将”字新闻报道往往是权威部门对未来事实作出的预测,而“或”字新闻常常是记者或者专家综合各方面信息,对未来事实作出的某种判断,发生的可能性存在不确定因素。比如记者在新闻发布会上获悉,北京国土资源局负责人表示,商品住宅供地可能将放缓并减少,如若记者结合采访积累,写成的就是“或”字新闻《今年商品住宅供地或减少》。

  还有一个是新闻报道的重点不同。“将”字新闻的报道重点在于介绍权威部门的工作部署或政策信息,而“或”字新闻则重在突出经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有两条关于人事工作的消息,一条是《首批大学生“村官”将解决再就业》,一则是《鲁宾辞职花旗董事长或下台》。前者介绍的是北京人事局的一项政策措施,在行文上以介绍北京市人事局局长的讲话和这项政策的相关内容为主。后一条消息则是根据花旗高级顾问鲁宾辞职,来判断他力挺的董事长前途岌岌可危,主要着眼于写鲁宾与董事长的关系,然后以此推断董事长“或下台”的未来事实。

  “或”字新闻之所以能在今天成为媒体内容生产的“新品种”,恐怕与它和“将”字这样的预测新闻有这些不同不无关系。正因为有这些不同,才说明“将”字新闻不能完全代替“或”字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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