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人啊,挺像一根羽毛———飞哪儿是哪儿,随遇而安,而且永远不闲着。2008年,我下定决心,亲手斩除《幸运52》,另立一台ChatShow———中文叫作“非严肃性谈话节目”。
我和我的香港制作人、台湾制作人开始闭关海聊,碰出了好几十种节目形式。原则有两个:什么时候人们最放松?什么事情人们最熟悉?我们就选择它作为我们的节目符号。答案当然是吃饭和睡觉。但是考虑到我不能在舞台上支张床请人睡觉,那就只剩下请客吃饭了。
按照我的设想,索性搞一场隆重奢华的“大八卦”。老子也坐下来摆摆阔,设他个鸿门宴,大宴八方宾朋,边吃边聊着。
上午,我向台长递交了一份简单的说明。中午他的秘书就打电话找我,要看详细策划案。临下班的时候,台长说:“方案我看了,从框架到细节,都很好。”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他这句话,虽然“准生证”还没办下来,街道办事处的章算盖上了。
接下来就是给节目起名儿,太有意思了。
我的台湾制作人说:“叫《咏爷秀》好不好?”
我拍案而起,“你还想不想让我在电视台混了?”
“大爷,听起来,笑傲江湖的感觉。”他继续解释他的创意,普通话说不溜,说“大爷”俩字,还偏把重音搁前面。骂人呢这是!
再接着想,我又想出个《咏乐八点档》,自个儿就把档期给定了,结果被长官训斥了一顿:“你以为你想几点播就几点播?”
最后我们找专门的起名网站,网站给起了个《永远快乐》,听起来粗俗,但说是跟我八字特相合。我又想出一个《咏乐會》,将这个名字上报,长官综合考量了一下,说还是用简体字为好。几经磋商,我们又提交了另一个选择———《咏乐汇》。五分钟以后,长官一锤定音。
录样片的嘉宾,我第一个想到了成龙。我和成龙大哥之间的交情,怎么说呢?他曾经戏言:“我在北京有一群猪朋狗友。”这其中应该算我一个。
节目正式启动已是9月,他正好要到北京参加《龙的传人》活动,专门提前一天从香港飞到北京。
大哥头天晚上喝了酒,闹晚儿,两眼通红。化完妆后,他两臂大张开,趴在化妆间的桌子上说:“让我休息会儿,五分钟就好。”
当时大家都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哪知五分钟后,我在舞台上看到的成龙大哥,目光炯炯,神采奕奕,跟先前判若两人。
这就叫专业精神!
样片录完了,交到编委会审批。那天我们正在大兴录制《非常6+1》,哈文兴冲冲从台里赶过来了。“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啊,编委全体鼓掌通过!”
“哗———”大家伙激动万分。
“不过———”哈文拖着长声说,“有两点还需改进。”
我们立刻安静下来。
“第一,那个大水晶吊灯,太晃眼。第二,李咏,你手上那个大钻戒,太扎眼。”
“成,这都好改。时间段说了吗?”我眼巴巴地盯着她。
“周六晚上7:45,怎么样?够黄金吧?”
那是相当黄金啊!谢谢诸位长官了。
(摘自《咏远有李》长江文艺出版社李咏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