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讨论问题之前,我想,我们必须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西方社会,准确地来说,西方的反华势力,一直是等待着一个攻击中国的时机,而奥运会,成为他们眼中的最佳时机。我们也必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这样的攻击,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有的,只不过以往,对于国际社会上这些不友好的声音和行为,大家看不到听不见,但并不代表,这样的事实不存在。而这次一下子被放在了眼前,而且火力如此的凶猛,让中国人的感情遭到巨大的冲击,只是这些,并不是因为一场奥运还有西藏,一个是借口,一个是时机。
看到中国国内也有一些辩解的声音,认为这些反华势力,他们反对的是政府,而不是人民,于是他们嘲笑那些在海外街头挥舞着国旗的华人,也嘲笑在网络世界上,中国国内的那些义愤填膺的,被他们称为“愤青”的人。
CNN的评论员卡佛蒂在为他自己的言论而辩解的时候,他也说,他针对的只是政府,而不是人民。但是这些为这些声音辩解的人,还有这些自我辩解的人,难道政府和国家还有人民,可以如此清晰的分离吗?我想起了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听到的,美国知识分子中的这样的声音,他们总在感叹,自己正在成为全世界不受欢迎的人,因为入兵伊拉克,因为那些在反恐的大前提下的所有霸道的行为。当听到美国以外的地方批评美国的声音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这只是针对布什政府,而不是针对他们。因为他们明白,这是积累在那些人的心里面,对美国,包括美国人的看法。而这一点,生活在海外的中国人,感受回比在中国国内的人们,更加深切。
正是因为这样,我认为,卡佛蒂的言论是不可以被原谅的,也不是他的这样的声明就可以推搪过去的,而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必须要让他为自己的言论而负责,也需要他所在的CNN,为属下的员工的言论而负责。但是这样的目的,又是应该如何去达到呢?
向CNN,甚至推而广之,向所有的外国记者谩骂?发出骚扰电子邮件?打去骚扰电话?或者在网络世界里面,用不堪入目,人身攻击的话语,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事实上,这样的做法,不单单没有效果,反而会让对方抓到把柄,拿出来给那些本身已经充满偏见的人作为证明,证明自己的言论,不是没有道理。
当我们要反击的时候,当我们要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的对待反抗的时候,我们如果采取的,是和攻击者一样的下三滥的手法,想想我们自己的反应,就可以相像到那些,站在哪一方的那些人的反应。就像我们不愿意听,和思考对方为何会这样说一样,对方的那些人,也会被愤怒,被侮辱感而堵上了耳朵。当对方是拿着人权,自由,民主这样的普世价值来评论中国人的时候,中国人是否也应该拿着同样的普世价值的标准去回击对方?因为,普世价值,当然是属于东西方的。
一向说话没有分寸的卡佛蒂,这次的言论称得上是种族歧视,既然这样,可以透过法律途径,透过抗议,透过民间团体和CNN的交涉来解决问题。事实上,美国的华人已经这样在做,周末洛杉矶华人的抗议游行,还有不同华裔团体的声音,肯定会在美国社会产生影响,因为种族歧视这样一个指控,是那些标榜崇尚自由,民主和人权的美国人,所无法承受的。
只是,还有很多的国人喜欢用谩骂,这种简单廉价的方法。用身体护卫火炬的金晶,因为不赞同抵制家乐福,于是从“轮椅上的天使”沦为了一些网民眼中的“汉奸卖国贼”,甚至有人嘲笑她的身体的残疾。而网络上的暴力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落实在现实生活里面,在昆明,因为表达了不同的声音,反对抵制,一位普通市民竟然遭到围攻。当然,那些向这个市民扔水瓶的人,他们有着相当正义的理由,那就是,他们才是爱国的。
认同自己的做法,就是对的,特别是自己的做法是得到大部分民意的支持的时候。这也是一种可怕的思维,因为这会导致社会自发的对不同声音和意见的不容忍。但是,这个世界是多元的,人们的思想应该是多元的,人们有认同和不认同一种意见的权利,爱国也是一样,我们有同样的自由和权利,用不同的方式去爱国。而这种权利,这种状态,不是我们一直在争取和捍卫着的吗?为何在爱国的这样的道德名义之下,这种我们曾经珍视的东西,变得如此的无足轻重?甚至法律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如果我们自己之间,都做不到听对方的表达,去理解对方的想法,我们又怎样去和外面的世界进行沟通?我们会不会有足够的耐心和恰当的表达,去让那些本身就和我们的认知就存在着差距的西方人,来听我们说的话呢?
最后,我们必须要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这种反华,恐惧社会主义的势力,是不会随着北京奥运的结束而终止的,这是不同的意识形态上的冲突,也是不同的国家利益上的冲突,因此会一直的存在。但是如果只是有勇无谋,那我们只能够永远陷入在自己的悲情里面,仰视着对方的傲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