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康辉是一个“很拧、很任性的人”。康辉“拧”的表达方式是表面上妥协,但却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小时候,康辉和姐姐觉得幼儿园太闷,就逃了出来。被父母知道了,免不了要被说一顿。姐姐是错就错了,就这样,也不承认她错了。康辉是你说我错了,我就说我错了,但实际上内心并不认错。“我想我可能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时候,老师总是把我当成好学生,而且他们在表扬我时,想当然地将很多他认为是好学生的准则套在我的身上。很多老师给我塑造了这个形象,我也不和他们澄清反驳。”那时常有所谓“好”学生帮助“差”学生的活动。老师把康辉和两个所谓差生安排在一起。康辉也不知道如何去影响别人。“在我的概念中根本没有认为他们是差生,需要帮助。却往往能在他们身上发现很多的优点,甚至认为他们很多时候要比我强得多。”
康辉在初中、高中的6年时间里都是很封闭的。“我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过了十一二岁就觉得自己长大了,再蹦蹦跳跳的就很幼稚,而应该皱着眉头思考问题才是应该的,用现在的话说要很‘酷’的样子。有时候人的性格变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我上初中一下子就变得很内向、寡言了。”
虽然从小说当班干部一直到大学一年级,但康辉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具有组织才能的人。“有的人比较擅长也乐于和大伙儿聚在一块儿,我却比较乐于固守自己的一个天地。表面上看我这个人很蔫,尤其在我读中学时。但我自己觉得我的内心世界很丰富、敏感。那时我就看一些书、小说,经常沉浸于一个幻想的世界中,我能给自己幻想一个和周围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也有喜怒哀乐,我很陶醉其中。”
康辉从小就很喜欢电影。对电影有种迷恋。一直到现在他还认为电影是一个做梦的东西,让你把周围繁杂的一切抛开,进入另一个世界。而且康辉什么电影都愿意看,灯光一黑下来,似乎就进入自己的世界。
“初中二年级,我一个人跑去电影院看豫剧的戏曲艺术片《对花枪》,是老生、老旦戏。但我依然看得很投入,很入迷。电影是特别让我喜欢的一件事情。”“小时候最喜欢看的电影是《流浪者》。其实看不太懂,但固执地认为时间长的电影要比时间短的电影要好。后来又看了很多遍。”
康辉的印象中,小时候的文化生活要比现在丰富得多。父母常带他和姐姐去看各种各样的节目:芭蕾、民族舞剧、京剧、河北梆子、评剧、话剧、石家庄地方戏等等。那时的他也看不太懂,但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爱看,而且能从头看到尾。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亲带他和姐姐去看河北梆子戏,是一个特有名的传统戏《蝴蝶杯》,一整本唱下至少要3个小时。当时大他两岁的姐姐根本就坐不住,不是睡觉就是乱跑,而康辉坐在那儿从头看到尾。到现在,康辉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对这个东西那么感兴趣?那么有耐心?
小时候的康辉甚至还动过去学唱戏的念头。但长大后,“一来家里人没有这种意识,二来上了初中后自己的兴趣也就转移了。”
初中毕业时,康辉的成绩是全市前5名。当时石家庄一中是全省重点,康辉上的师大附中是市重点。但师大附中的文科是全省有名的,而康辉拿定了主意要上文科。
“父母对我自己的兴趣爱好不会干涉。他们对我做人方面的影响很大。”康辉坦陈,与父母的沟通不是很好。父母都是学邮电的,又是很传统的人,认为只要照顾好孩子的生活就行了,不大重视思想上的交流。但康辉认为“父母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直到现在,康辉认为,自己是个真诚的人,也从不算计别人,坚信不管社会怎么样变化,自己掌握一种技能是最根本的,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去刻意做一些事情,搞好关系。“其实搞好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与人沟通也是生活的一种技能。但我在这方面不行,也做不来。父母就是那种在工作上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的人,而不是靠其他的一些手段。”
康辉有什么事情不一定和父母说,但一定会和大他两岁的姐姐说。在康辉的印象中,姐姐像一个“小妈妈”。父亲经常出差,母亲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照顾他们,于是交给姐姐的任务就是带好弟弟。康辉小时候就像姐姐的跟班。有什么话,康辉也愿意和姐姐说,“我从小就是个被保护的孩子。”
上广院对康辉来说也是件偶然的事情。上了高三康辉才开始考虑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决定考广院,也是源于姐姐的一个在广院念书的同学。他向康辉大肆描绘了一番自己在广院上的电视编导专业。这对康辉来说无疑是个诱惑。康辉从小就喜欢电影,对电视也同样感觉好奇。康辉高考的那年正好赶上北广电视编导专业没有来招生,但有播音专业。在这之前康辉并没有和朗诵沾过边。当时就是想试试,“成不成都无所谓,反正多一个选择嘛。”
去考试时康辉才发现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那时广院委托省广播电视厅招生,不仅人多,而且考试的人还很不同:男的都西服革履,女的则都化了妆。康辉心里觉得没戏。当时康辉自己准备了一首诗,还精心配了段音乐。进入考场后,康辉问考官:“我能给诗配段音乐吗?”考官一听就乐了,说不用了,你念诗就行了。不过,考试的诗他现在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给配的音乐是一首很著名的吉他曲《阿尔汗布拉宫的回忆》。后来康辉参加复试时没有准备要录音的东西,好在那时课本里有很多需要背诵的课文,于是挺投入的录了一首柳咏的词《雨霖铃》。虽然康辉对自己对家里人都说去试试,但考完之后,就有一种需要别人承认的心态,哪怕考上后自己不去上也行。
当时所有的老师都不支持康辉,他们都有一个概念:播音是不用学的,只要普通话说得标准的人都可以做这个。康辉当时的功课还行,很多老师认为他应该考一个更好的学校。只有语文老师比较赞成,觉得这个职业挺好的,还可以接触很多方面的事情,让自己的眼界开阔。与康辉同去考试的还有一位平时很活跃的女生,很多人就觉得康辉没戏,甚至有个同学当康辉的面说你绝对考不上。康辉很生气,于是,语文老师的鼓励加上这个同学的否定,两个因素让康辉觉得非考上不可。康辉高考的分数线已经过了重点线,当时人大、北大都可以上。康辉是那年广院文化成绩最好的学生。很多不支持康辉考广院的老师觉得康辉很“可惜”。但康辉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后就觉得这个专业挺好的,“我希望我成为播音员,希望自己能在《新闻联播》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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